【凌李】人生体验中心（下）
好难写……
我尽力了，至少我想到的情节应该都写出来了。
希望你们喜欢。
前两篇
OOC
凌远家门口挂着一长条很奇怪的纸条。纸条之间用订书钉相连。最顶端的两张都是超市的收银小票，后面换成了便利贴、笔记本的一页、最下面是一张A4纸。所有的纸上写的都是凌远希望李熏然陪他体验的，每完成一项，李熏然就在该项后面打一个勾。一晃一个星期过去了，纸条都快拖到了地上，而凌远跟李熏然的关系，也在相处中慢慢地变化。
李熏然是一个很机灵的孩子，自从凌远给了他第二次机会之后，他就一直留心着凌远对每件事的想法和态度。凌远喜欢的事，他举一反三，多让凌远体验；凌远讨厌的事，他全都极力避开，尽自己最大努力让凌远有最好的体验。
凌远终于开始享受起体验生活的乐趣，不用再操心繁杂的医院事务，不会再梦到林念初满是泪水的脸，听不到李睿的责问和韦三牛的谩骂。身边有一个乖巧懂事的人一直陪着自己，虽说自己想体验的是婚后生活，虽说李熏然是个男孩子，但是凌远却真的从他身上感觉到了婚姻最平淡但也是最温馨的东西。
最开始凌远觉得如果对方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自己就会幸福。但李熏然改变了他的看法。他发现如果说李熏然给他做了一桌饭喊他来吃的幸福度是10，那么两个人一起做饭，李熏然给他打下手，看他颠勺翻炒不时发出赞叹的声音时幸福度就有50。而看着李熏然大口吃菜，吃光了恨不得舔盘子的窘态，凌远的幸福度能飚到100。
最好的爱情不是照顾，而是反馈。李熏然的一切反馈都让凌远开心，让他想做得更多，得到更多反馈，更加快乐。这些都是他以前在的婚姻中从未感受过的。这个星期有一天体验中心的一个专门负责恋爱婚姻的女体验师得了空闲，中心打来电话问需不需要把李熏然换下去，毕竟这个体验师更专业，而且是个女的。凌远直接拒绝了，他回复说：
“如果真的把对方当做爱人，就早已不在乎他是男是女了。李熏然给了我最好的体验，我不会换掉他。”
“远哥，起床了吗？”早上，李熏然敲凌远的房门。
凌远没回答，李熏然推门进屋，发现凌远还在睡着。
“远哥，该起床了！昨天不是说好今天去钓鱼吗？去晚了好位置都要被大爷抢走了哦！”李熏然一条膝盖跪在凌远床上，弯着身子推了推他。
“……几点了？”凌远闭着眼睛问道。
“六点了，吃过早饭还要先去花鸟鱼虫市场买鱼饵。今天周末，不早点出发怕要堵车的。”李熏然又推了推他。
“六点还早，再让我睡半个小时吧。”凌远昨晚整理了自己的书柜到很晚，想着把自己的藏书都捐给医学院，省着自己自杀以后，家里人只会把这些书当废纸一把火烧掉。
“早餐我都买好了哦！是那家超有人气的小馄饨还有油条，不起的话馄饨就不好吃了哦！”
“你好啰嗦啊……”凌远一个翻身，拉开被子一把把弯腰跟自己说话的李熏然呼在被子里，按在了床上，伸出胳膊搂住他的肩膀，抬腿压住他的大腿，“陪我睡半个小时。”
李熏然把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面前正是凌远的锁骨。抬头看了一眼，凌远闭着眼睛好像又睡了过去。李熏然有点不忍心吵醒他，就没再动，盯着凌远长出了胡茬的下巴发愣。可能是太无聊了，没过一会儿，他就开始用鼻尖蹭凌远下巴的胡茬玩，鼻尖刺刺的感觉，似乎还挺有意思。“别动……”凌远嘟哝了一句，搂着他的手臂又紧了紧。李熏然抬头看看凌远，还在睡。真是无聊，又不让动，索性闭眼睛属羊。结果就是，当两个人醒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
李熏然是被凌远捏鼻子捏醒的。
“几点了？”这次是李熏然反过来问凌远。
“八点半了。”凌远左手撑着脑袋，右手在李熏然脸上乱戳。手感真好，果然年轻人一脸的胶原蛋白啊！
“八点半了！糟了，现在出发怕是要堵车到中午了！”李熏然急着想起身，却被凌远按住了。
“既然要堵车的话那就不去了。”
“不去钓鱼了？那今天去哪啊？”
“下午陪我回我母校看看吧，顺便跟图书馆联系一下捐书的事。”
“好的。哎呀完了！”李熏然突然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
“小馄饨放到现在，肯定被汤水泡得糟透了……我一大早排队去买的呢……”李熏然撇了撇嘴。
这个委屈小表情看在凌远眼里特别得受用，他捏了捏李熏然的鼻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我做的小馄饨比那家卖的还好吃，想不想吃？”
“想吃！”
“那你亲我一下我就去给你做。”凌远说着，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要亲在嘴上。
看到凌远心情大好，李熏然当然不会忘记自己这个体验师的责任，乖乖的在凌远唇上亲了一下，凌远没让他离开，按住他的脑袋把舌头伸进去转了一圈，又吮了吮他的下唇，才满足的起床去洗漱。
吃过饭后，李熏然跟凌远一起出发去他的母校。医学院离凌远住的地方走路三十分钟就到了，两个人便没开车，并肩往医学院走。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李熏然见人行道的绿灯亮了，迈步就往前走，被凌远一把拉了回来，差点闪了个趔趄，就见一辆转弯车辆在人行道上疾驰而过。如果凌远没拉住李熏然，那他现在肯定被撞飞了。
“怎么那么不小心？就算绿灯亮了也得左右看一看呀！”凌远说着，拉住了李熏然的手。
“手怎么这么凉？没戴手套？”
“嗯……不习惯戴。”
凌远拉着李熏然的手，塞进了自己的大衣口袋。
到了图书馆，凌远去前台说明来意并留了姓名和联系方式，李熏然在大厅等他。
“都谈好了？”看凌远结束了谈话朝自己走来，李熏然站起身问。
“嗯，已经登记好了。等我家里的书都整理好了就联系这里，他们可以派车去家里取书。”
“可以来家里取就好。要不那么多书送过来好麻烦。”
“走吧。”凌远说着，冲李熏然伸出了手。
李熏然看着他的手愣了两秒，才把手伸过去握住。
“下午可能要变天，咱们打车回去吧？”凌远捏着李熏然凉凉的手指头问。
“天气预报说可能到晚上才会下雪，还是走着回去吧。”
“那也行，顺便去菜市场买点食材，晚上吃火锅吧？”凌远把两人牵着的手揣进口袋。
“好呀好呀！冬天吃火锅简直幸福死了！”凌远的口袋里，李熏然动了动手指，将两人交握的手变成了十指相扣。
一顿火锅把李熏然吃得脸红扑扑的直喊热，借着去冰箱里拿可乐就钻到阳台上去凉快。凌远看到他穿着单衣就跑出去，赶忙抓了沙发上一条小毯子追了出去。
“穿这么点就出来，不怕感冒啊！”凌远用毯子把李熏然围了个结实。
“远哥你看！飘雪花了！！”李熏然的胳膊被毯子围了起来，便用下巴示意凌远看外面。
“还真的下起来了。看这个架势，说不定明天会有积雪呢。”
“有积雪的话就可以玩雪了！”
“熏然。”
“嗯？”
“明天把狗接回来吧。”
“怎么突然想起狗来了？”
“总觉得一起玩雪的话，有你、有我再加上孩子才算圆满，签约的时候不是说，用那只小金毛代替孩子吗？”
“还真是呢，我小的时候就是我爸陪着我打雪仗，我妈在旁边看着，不时的应援我几个雪球。果然没有孩子觉得像恋爱，有了孩子才是婚姻啊。”李熏然对凌远感慨着。
凌远看着李熏然的眼睛，四目相对，便再没了语言。凌远抬起他的下巴低头吻过去，却扑了个空。李熏然突然消失了。
凌远停住了动作一愣神，李熏然又出现了。
“怎么回事？”凌远问。
“没……没什么……”李熏然支支吾吾。
凌远没计较，他现在想做的事只有亲吻李熏然，于是他再次捧着李熏然的脸凑近了他，李熏然再次消失了。
凌远皱紧了眉头，李熏然再次出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远哥，进屋说吧，这里有点冷。”李熏然消失的时候，毯子掉在了地上，此刻他正穿着单衣，有些发抖。
回到房间后，凌远坐在沙发上，李熏然像犯了错一样低头站在他面前。
“远哥……我不是人……”沉默了一会儿，李熏然小声的说。
“你……不是人？”
“嗯。”
“那你是……偷我家钱了还是背叛我了？”
“什么呀，不是那个意思。”李熏然没想到凌远会往那个方向想，赶忙解释，
“我不是人类。我早在五年前就死了。那时候我是警察，为了救人才死的，当所以时有两个选择，投胎或是去体验中心工作。我选择了去体验中心。”
“你死了？你死了还能选择去体验中心工作？你逗我呢吧？”
“我说的都是真的，体验中心里面也没有活人的。其实体验中心算是那个世界的公益，开设在这个世界，尽量挽救这个世界想要自杀的人。靠着美好的体验，给他们一个继续活下去的希望，当然也有一心想死的人，那就当给他们死前留一个满足。”
“你的意思是说……体验中心里都是已经死了的人？还另一个世界？地府吗？”
“你不相信是吧？那你想想看，是不是在地图上找不到体验中心？你每次去和回来是不是都是一辆特殊的出租车载你的？而且来回的路是不是看着也很陌生？那是因为只有一心想死的人才能去体验中心，普通人根本连那辆特殊的出租车都看不到。你可以再想想，你自杀那天，我为什么能知道你要自杀？为什么能穿过你反锁死的门进到你家？”
“所以说……你真不是人？”
“是的。”
“那……为什么我吻你的时候你会消失？”
“因为……我们不可以跟人类接吻。”
“是这样啊……不对！今天早上我明明吻到了你！”
“那个……是有原因的，我不能告诉你。”
“告诉我，我想听。”
“我不说……”
“你们体验中心的客服电话是多少？”
“你要干嘛？”
“你不说我就只好问他们喽，顺便问问体验员可否擅自烤客户家的地瓜。”
“你又拿地瓜来威胁我！！！好吧，我告诉你。不过……你转过去别看我。”
凌远听话的转了身，背对着李熏然。李熏然在心里挣扎了一会儿，才开口：
“其……其实是……我们体验员是有守则的。就是……我们不可以对客户……那啥……对客户有……感情。但是做恋爱、婚姻体验员的，自己要入戏，就很容易会对客户产生感情，所以为了防范这个，一旦体验员对客户有感情了，在他们要……要做亲密的事的时候，体验员就会消失，避免有亲密接触。”
“那我早上明明亲到了你……就是说那个时候你并不喜欢我？”
“我……其实……其实一直都在努力做好一个体验员的分内之事，做好你的另一半，关心你照顾你。但是今天去医学院的时候，你拉住我的手放进了你的口袋，我就……对不起……第一次有人这么关心我……对不起，我不应该喜欢上你……是我失职了……”
凌远转过身来一把把李熏然抱在了怀里，
“不，你没有失职，你做的很好。谢谢你熏然，谢谢你喜欢我。”
李熏然想挣开凌远的怀抱，却被凌远搂得死死的不让他动。
“远哥……”李熏然放弃了挣扎，在凌远怀里开口，“你知道为什么体验员会消失吗？因为他的客户很有可能在体验过后还会选择死亡。刚刚爱上就要眼睁睁的看他变成冷冰冰的尸体，体验员真的是很残酷的职业。”
“那如果我改变主意了，我不自杀了，你可以继续爱我吗？”凌远问道。
“你不自杀最好了，我喜欢你，我喜欢看你开心的活着。”
“我不自杀了，真的。你的出现给我的生活带来了很大的改变，我想活下去，我想跟你一起生活下去。”
“谢谢你对我的认可。”
“那我现在可以吻你吗？”
“我会消失的……”
凌远有些泄气。李熏然抬手亲了自己的手指，又把手指按在凌远的唇上。
两人相拥着入睡，第二天凌远睁眼，身边的床铺已经凉了。李熏然走了，连着他在这个家里生活过的痕迹，一并消失了。
体验员不可以爱上客户，那李熏然爱上了自己，结局只有消失……
凌远仿佛一秒从天堂坠入地狱，浑身无力动弹不得。不知在地上坐了多久，凌远慢慢站起身，搬出了炭炉，反锁了房门，开始用胶带封窗户。
自杀，只要自己自杀，李熏然就会回来了。
门口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紧接着是李熏然高喊着往厨房跑，端着一盆水冲过来就浇在了还没点燃的炭炉上。
“凌远你有病啊！！不是说好了不自杀了么！！！！”李熏然把盆丢在地上喊道。
“熏然！！熏然你回来了！！！”凌远丢了手上的胶布把李熏然死死的搂在怀里，生怕他再跑了。
“是啊，不回来去哪啊！去火葬场等你的骨灰呀！”李熏然不满的说。
“熏然你别走，不要离开我……”
“我倒是想走，但我走不了啊！”
“怎么了？”凌远放开了李熏然问道。
“给钱！”李熏然朝凌远摊开了手，“辞职是要付违约金的！我连你的体验费都出不起，哪还有钱付违约金！”
“你要辞职？”
“不辞职怎么陪你过日子？”
“走！”
“去哪啊？”
“去银行！！我就算把家给当了，也要给你赎身！”
“赎个屁身！我是辞职又不是在青楼！！”
后来凌远交清了体验费以及李熏然的违约金，根据体验中心的规定，李熏然需要去另一个地方恢复人身。
变成人的李熏然刚打开凌远家的门，就被人拉到怀里吻住了。房门还没关，门上那一长条纸条被风吹了起来。最下面的A4纸后面用订书钉又续了一张超市收银小票，上面依旧三行字：
“跟我接吻，跟我做爱，跟我生活一辈子。”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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